工会推动构建与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劳动关系研究

2024年6月27日，在广州“一劳大”旧址，顺丰集团6000余名快递小哥集中入会并获赠“工会二次医保”等“暖新礼包”。本次活动标志着广州顺丰2.3万名快递小哥全部加入工会“大家庭”。

2024年9月26日，以“协商构和谐 聚力谋发展”为 主题的深圳市第三届集体协商竞赛决赛现场。

12351广东省总工会服务职工热线的工会律师24小时为职工提供维权服务。

/ 组图为资料图片

新时代呼唤新理论，新理论引领新实践。新时代新征程，工会推动构建与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劳动关系迫切需要新的理论来指导。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体学习时指出：“生产关系必须与生产力发展要求相适应。发展新质生产力，必须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这体现了总书记对马克思主义关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辩证关系原理的深刻把握和科学运用，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习近平经济思想，也为我们正确理解新质生产力、新型生产关系、新型劳动关系提供了重要遵循。劳动关系是基于用人单位与劳动者之间生产要素的结合而产生的关系，是生产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最基本、最重要的社会关系之一，对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影响深远。工会是党领导的工人阶级群众组织。工会的服务对象是劳动关系双方的一方——职工，是职工利益的代表者和维护者，在推动构建新型劳动关系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工会要热情拥抱新质生产力、主动适应新质生产力，积极扛起推动构建与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劳动关系的责任，为新质生产力发展营造和谐的劳动关系环境。

发展新质生产力带来劳动关系的新变化

随着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催生了的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即构成了新质生产力的基本内涵。新质生产力时代必将产生新型生产关系和新型劳动关系。

（一）劳动者维度：发展新质生产力催生高素质新型劳动者

更高素质的新型劳动者是新质生产力的主体，是生产力中最活跃、最具有决定性的因素，新型劳动者代表现代劳动力的转变，决定新质生产力水平高低。新质生产力的快速发展，产生了新型生产方式，推动产生了一大批与之发展相匹配的高素质新型劳动者。

一是发展新质生产力催生创新型劳动者。历史上社会生产力每次出现大的跃升，都对应着新技术对旧技术的“创造性毁灭”。科技创新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素，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关键在于要有创新能力的劳动者，由其引领突破前沿科技和颠覆性技术，解决“卡脖子”难题，从而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等新质生产力得以快速发展。

二是发展新质生产力催生学习型劳动者。新质生产力主要由技术革命性突破催生而成，通过科技创新不断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在这个进程中，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应用场景和业态的不断丰富，新能源汽车、低空经济、数字经济、区块链等领域快速发展，衍生出大量新型工作岗位，如：低空经济需要在通用航空、大数据等前沿新兴交叉领域式复合型人才。为适应这一形势，劳动者不仅要对单一领域知识充分掌握，还具有持续学习能力，突破多学科知识和技能的交汇界限，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实现知识的迁移应用和岗位的适配。

三是发展新质生产力催生“数智化”劳动者。近年来，我国“AI”技术发展日新月异，截至2023年，国内正经的AI大模型已经有238个，已成为全球拥有大模型数量最多的国家。飞速前进的“AI”技术，正从未来飞速奔向各行各业，彻底改变了我们与机器的交互方式，让很多工作岗位的劳动场景产生巨大变革。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把工作自动化提升到一个人类难以企及的新高度，取代多个行业的多种工作的同时，也催生了与“AI”密切关联的劳动者，如AI算法工程师、AI产品经理、AI训练师、大模型专家等等。

（二）用人单位维度：发展新质生产力催生新企业、新产业

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突飞猛进，全球科技创新空前密集活跃，信息技术、制造技术、新材料技术、新能源技术等领域的颠覆性技术不断涌现，人工智能、互联网、大数据等新兴技术与传统技术相结合，带动以绿色、智能、融合为特征的群体性重大技术变革，催生一批具有重大影响力的新产业新业态。企业是生产要素的组合，产业的实质是“企业的集合”，两者都是技术革命性突破的重要载体。随着新质生产力的产生和发展，企业、产业都将发生极其深刻的变化。

具体来看，这种变化主要体现在三个方向和八大行业。三个方向分别是：一是推动产业链供应链优化升级，包括技改、产业升级、生产性服务业等。二是积极培育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包括智能网联、新能源汽车、氢能、新材料、创新药、生物制造、商业航天、低空经济、量子技术、生命科学等。三是深入推进数字经济创新发展，涉及大数据、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智慧城市、数字乡村、平台企业、数据开发开放和流通使用、算力。八大行业分别是：人工智能、数字经济、新能源、低空经济、商业航天、生物制造、量子技术、生命科学。

其中的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是当今最火热的新质生产力典型产业代表，涉及芯片、算力、大模型、云服务等基础层，应用到金融、工业、传媒、交通、零售、传媒等领域。无数传统企业都能智能化改造，通过对大模型进行精调，配适于不同行业，为企业降本增效提高竞争力。

另外一个产业典型代表是低空经济，它将航空器经济拓展至三维，应用于农业、工业、服务业等领域，如农林植保、电力巡检、空中游览、航空运动、医疗救护等。无人机、直升机都是低空经济的主要载体，例如疫情期间，有“空中的士”之称的亿航智能，用无人机向隔离区配送物资，解决运力紧缺和人员安全问题，以更高的效率完成疫情防控工作。无人驾驶电动垂直起降航空器（eVTOL）未来将用于旅游观光、载人交通等低空场景。

（三）用工维度：发展新质生产力带来新型用工形态

新质生产力的快速发展，不仅促进了劳动者素质提升，同时也带来必然会带来用工形态的深刻变革。

一是就业岗位多元化。发展新质生产力必须有大量的多元化新型劳动者做人才支撑，既要有长期在研发岗位上攻克“卡脖子”的战略性技术人才，也要有奋战在生产一线的应用型人才；既要有科技创新需要的战略科学家、杰出工程师、领军企业家，也要有人才链下游的产业工人、技术工人等将梦想照进现实。由他们分工协作，共同组成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人才“矩阵”。

二是劳动形态多样化。新质生产力推动了劳动形态多样化发展，产生了如远程工作、自由职业、项目制工作等新型工作方式。这些工作方式提供了更大的灵活性，但同时也给工作安全性和稳定性带来挑战。

三是智能工厂自动化无人化。诸如机器人、人工智能等更加自动化、智能化的生产工具设备的广泛运用，大幅提高了生产效率和质量，减少了对人力的需求，催生了没有灯的“灯塔工厂”“黑灯工厂”，仅需保留很少一部分需要人完成工作的岗位。同时，高度自动化也对劳动者的素质和技能也提出了更高更广的要求，他们需要适应快速发展变化的生产技术和生产环境，不仅需要完成以往由单人完成的技术工种工作内容，还要学会控制智能生产线完成之前需要多人、多环节完成的任务。

发展新质生产力背景下

构建和谐劳动关系面临的困难和挑战

劳动关系指劳动者和用人单位之间在实现社会化劳动过程中产生的社会关系。新时期新阶段，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加速到来，生产力得以快速发展，生产关系也会相应发生变化以适应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导致劳动关系的双方都发生了历史性变化，给劳动关系治理带来新困难、新挑战。

（一） 工资分配不均与工资增长机制缺乏现象并存

新质生产力的涉及领域宽、职位多，相关的收入分配也存在较大差异。随着高技术人才需求的增加，企业的争夺也尤为激烈，薪酬水平水涨船高。调研显示，高级AI工程师年薪中位值接近70万元，数字化营销经理近40万元，智能制造工程师近30万元。与传统研发或专业岗位相比，薪资水平相差1.5-2倍。在薪酬涨幅整体放缓的背景下，热门紧缺岗位的薪资涨幅仍达10%以上。同时，企业普遍缺乏长远的工资增长机制，劳动者的工资升或降基本都是由企业单方面决定，很少采取工资集体协商、劳资沟通协商或相关协商协调的方式来决定，新型劳动者在这方面缺乏话语权。

（二） 新型劳动者权益保障机制有待完善

一是制度层面缺位，新质生产力相关产业诞生了新型的灵活就业形态，这些劳动者游离于现有劳动关系范畴之外，相关保障性制度还未出台，很难对相关劳动者进行劳动权益保障。在工作时长方面，从事软件开发、AI模型开发的劳动者存在长期加班现象，日工作时间超过8小时的现象屡见不鲜。二是“机器换人”，这个现象在新质生产力相关领域更加普遍，导致了不少劳动者群体性失业，传统制造业用工量将随着智能化、信息化的发展进一步萎缩，因此而失业的群体缺乏相应的就业分流疏导、调整和保障，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和谐劳动关系的构建。三是劳资权责边界模糊化，平台就业模式使资本与劳动雇佣关系的建立更为便捷，雇主可以在任何时间利用平台发布劳务和服务需求，劳动者也可根据自己意愿自主选择工作地点和时间，其工作和闲暇的时间界限被模糊化，而与之一同模糊化的还有劳资之间的权责以及对劳动者的保障，劳资之间一旦发生争议和纠纷，劳动者的合法权益很难受到保护。

（三） 低技能劳动者“向下游流动”产生劳动关系不和谐因素

数字技术的兴起也会创造新的就业机会，也使得一些低技能劳动更加便宜且可替代，但由于技术壁垒的限制，迫使低技能劳动者“向下游流动”，有的甚至导致技术性失业。这加速了低技术劳动力的“去技能化”。被迫技术性失业的人只能向下寻求地位更低、收入更少的职业。如：在大数据、AI、算力日趋成熟的今天，越来越多“年龄偏大”的低端、底层程序开发人员被大厂所淘汰，迫于生活压力需要快速再次就业，他们只能往下游小厂找工作，抑或改行从事技术含量更低收入更少的职业，例如：送外卖、开网约车等新就业形态。进入更低技能劳动职业的外卖员、出租车司机和快递员不需要熟悉城市道路，只需要会使用平台提供的地图服务就可以走出最优路线，职业准入门槛进一步降低，这也意味着竞争性和淘汰率很高，不和谐因素随之而生。

工会推动构建与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

生产关系的措施建议

新质生产力发展背景下，构建和谐劳动关系事关企业发展和职工利益，事关经济发展与社会和谐稳定，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保证，也是决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工会作为职工利益的代表者和维护者，是构建和谐劳动关系的重要力量，需要发挥特色、优势，聚焦关键点、抓住着力点，持续做好这项工作。构建有利于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和谐劳动关系，其前提条件是从新质生产力的内涵来定位构建和谐劳动关系的视角，其基本方向应定位在劳动关系的规范化、人性化和柔性化发展思路，其具体机制应该重点推行劳资沟通协商机制、推动多方参与的劳动关系协调机制、提升工会服务新型劳动者质效等方面。

（一） 推动建会入会扩面增效

职工在哪里、工会组织建设就跟进到哪里。新质生产力的飞速发展，催生了大量的新行业、新企业，伴随而生的是大量在新行业、新企业从业的劳动者。立足于此，工会要持续深化工会组建和会员发展工作。

一是健全工作机制。坚持党建引领，推动构建党委领导、工会牵头、部门联动、新行业/新企业参与的工作格局。加强工作保障性措施，将新兴行业、新兴企业建会入会工作列入工会组织力重要考核内容。

二是抓住重点对象。将新兴产业的龙头企业作为突破口，以典型成功经验带动建会入会风向。抓好行业性和区域性建会入会工作，确保工会组织在新质生产力领域实现基本组织网络覆盖，没有盲区。

三是扩大服务阵地。加强新型劳动者服务站点网络建设，依托文化宫、驿站、服务中心等阵地，推动阵地的覆盖面。推动网上工会全面覆盖，不断扩大网上阵地建设，为广大劳动者提供更加便捷的服务。

（二） 推动开展工会协商机制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健全劳动法律法规，完善劳动关系协商协调机制，为更好构建和谐劳动关系提出了新要求。新质生产力带来了劳动关系新变化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需要与时俱进的工会协商协调机制来调节经济收入、改善劳动条件、化解劳资纠纷。

一是不断畅通劳动者诉求表达渠道。劳资双方进行协商协调的前提是要有沟通渠道，才有机会进行协商解决矛盾。目前，在企业中普遍存在着劳动者苦恼的事情无处说，找不到有效反映问题的渠道。针对这个问题，工会要因时因势拓宽、畅通劳动者的诉求表达渠道，利用好12351职工热线、工会律师团等专业力量，整合网上信箱、网上热线，统一给予专业的指导帮助，职工需办理事项由热线平台以工单形式派发各地工会办理，做到事事有回应，件件能办理，形成管理闭环。在企业协调搭建沟通平台，通过劳资沟通会、劳资恳谈会、联席会议、圆桌会议、集体协商会等方式，让表达途径畅通起来、运作开来，帮助劳动者表达和协商解决诉求。

二是持续多方参与的协调劳动关系工作机制。劳动关系三方协调机制，是我国劳动关系调整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协调劳动关系的有效途径，我们要继续推动建立健全劳动关系三方机制，充分发挥三方四家的各自工作优势，有效维护劳动关系双方的利益，促进劳动关系的和谐稳定。履行工会劳动法律监督职责，推动劳动法律法规政策贯彻执行，联合法院、检察院等部门全面推行工会劳动法律监督“一函两书”制度，实现“三个全覆盖”。

三是推广劳动关系领域“枫桥经验”。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坚持和发展新时代“枫桥经验”，推进矛盾纠纷预防化解。广泛开展和谐劳动关系创建活动，最大限度增加劳动关系和谐因素，最大限度减少不和谐因素，实现企业和职工协商共事、机制共建、效益共创、利益共享，形成规范有序、公正合理、互利共赢、和谐稳定的具有新质生产力辨识度的高质量和谐劳动关系。培树基层劳动关系公共服务样板站点，提升新质生产力领域的劳动关系公共服务水平，及时把问题解决在基层、化解在萌芽状态。开展能级工资集体协商，坚持“多劳多得、技高多得”的工作导向，强化工资收入分配正向激励导向，推动在低空经济、数字经济等新兴产业开展能级工资集体协商、集体协商要约行动，实现职工增收、企业增效双赢，从而推动加快形成与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劳动关系。

（三） 提升工会服务新型劳动者质效

一是着力提升新型劳动者技能素质。新质生产力的本质是先进生产力。因此，劳动者的素质直接影响生产力各要素结合的方式，进而影响生产力发展水平。要聚焦重大战略、重大工程、重大项目、重点产业，深化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加强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努力培育更多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国工匠。要深化现代化职业教育体系改革，进一步完善多层次教育培训体系，依托高技能人才培训基地、工匠学院、劳模工匠本科班等平台载体，前瞻性布局设置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等重点领域学科和课程，打造具备核心科技领域知识的专业人才。激发创新创造活力，聚焦企业技术改造、数字化转型、人工智能应用等领域，广泛开展技术革新、技术协作、合理化建议和小发明、小创造等群众性创新活动，推动实现技术攻关、工艺改进、产品研发、管理创新，让人才的创新源泉充分涌流、创造活力竞相迸发。

二是着力维护新型劳动合法权益。要密切关注发展新质生产力给劳动者权益带来的影响，把稳就业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深化工会就业创业服务，加大对特殊群体尤其是低技能劳动者的关注和关怀力度，加强失业群体就业兜底帮扶。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切实维护好职工群众合法权益，督促企业发挥主体作用，解决好就业、教育、社保、医疗、住房、养老、食品安全、生产安全、生态环境、社会治安等问题，不断提升劳动者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三是着力推动工会工作“数智化”。要强化数智化思维，主动顺应经济社会数字化转型趋势，以数据技术的应用驱动工会服务的理念转变、服务体质变革、服务流程优化，推动工会工作不断向数字化、智慧化方向进化。要用好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先进技术和工具，大力推进工会数智化建设工程，实现职工群众“一键入会”“一网全通”和“一终端全维服务”，为工会工作插上“数智化”翅膀。

作者单位：广东省总工会研究室